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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什麼是對於貧窮的控訴呀?在《安娜‧卡列妮娜》的開頭「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,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」已蔚為名言時,我們對於貧窮的瞭解還是相當表面且妖魔化,一切都被面具掩蓋著。而在相對富裕的階級擁有的「閒置物」或「垃圾」對於貧窮家庭卻很「重要」時,所產生的荒謬與落差清晰可見。

  而背後結構性的要素隱而不顯。我們要求平等。表面上的平等。

  我非常喜歡片中兩位孩子比貧窮的片段:「我比較窮,是我的了吧!」他們在搶奪校內孫中山銅像的「偷竊權」,並以家中的貧窮度作為標準,充滿缺漏的比較彼此的處境(怎麼會有人看著家中沒人而電視打開時,不會判斷自己的家人就在附近)。一切的判斷相當意氣,相當直率,當他們沒有什麼可驕傲的,唯一讓自己與眾不同的,只有自身的貧窮。那也能轉換成價值。

  還有什麼呢?當苦痛變成價值時,追求的又是什麼?

  我們無法將之視為以之據為正當的貪婪,或滿足自我需求的氣燄。在觀賞電影時,我心中縈迴的想法是:「這尊銅像,如果真的被拿去廢鐵場販賣,到底值多少錢呢?」值多少錢呢?在小左的想法中,它有兩萬,看似驚人卻又不切實際的數字。但人對於身邊的世界本來就是種想像,包括貧窮,與他人看待自己的態度。貧窮無法正當化什麼,但一樣的,不能因為「比較」富裕,而逕將貧窮或追取生存的手段視為犯罪。

  應得的,不應得的,世界的想像,本就沒有那麼簡單。

  更何況,常常,選擇其實並不是選擇。我試算了我的薪資,兩千元的班費我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賺到?而片中的阿嬤,卻又是花多少時間能夠賺到?

  「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須努力。」迄今革命成功了嗎?孫中山的象徵又是個有趣的對比。參看魯迅對社會的諷刺,在社會底層被壓的翻不了身的一群人,當貧窮成為遺傳,或世代脫離不了的負累時,革命怎麼成功?

  但擺脫威權,擺脫意識,在我們心中的孫文,又代表了什麼?當它被擺進儲藏室時,它是否仍存在著繼有的象徵意涵?而偷竊,或許代表著,我們追求的只是社會小小的正義,小小的平等,小小的,生存尊嚴。孩子們帶著正義般的面具,悄悄的實行著一切。但這些,要偷偷來,即使,它曾經是我們「被塑造」的精神象徵,即使,它束之高閣被我們拋之腦後。即使,有太多的即使,但它的重量,卻是孩子們無可承擔的現狀。

  這部片戲謔的表現一切,我也很喜歡片尾帶銅像遊街的片段,何以對正義的訴求本身就像犯罪一樣,還需要被大辣辣的遊街示眾。「我想他們知道了。」他們知道了,這社會對他們的不公平與無法輪轉。「我們要作大事。」小天說,不過,不要作大官吧?

  但,最根本的還是人與人之間的關懷。

  「同學,我叫阿左,左邊的左。」一朵盛開的花,如詩如畫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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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周大口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