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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電影一開始,片段式的描寫了現代社會中的荒謬情境,其實看似搞笑的一連串情景,真實發生在影片中的角色身上。它們的發生實際上有因而且可能令人沉痛,但是以速食式的方法帶過。這個手法為本片定調:一、表面看來不可解的事情,其實背後都有深沉的原因,端視是否願意或有機會瞭解;二、本片實則荒謬,但荒謬的背後埋藏了深深的悲痛。
  作為引子的姪子與松子皆是。貳在故事的起始,無論是從其父或是鄰居的言談,對松子都是負面的評價。
  《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》,雖然在片中這樣稱呼她的是她的弟弟與鄰居,但也是松子標籤式的自我定位。為了避免受到傷害,隔絕自己不理會他人的想法,並且創造著討人厭的形象,以免產生情感上連結。這樣的松子渴望著愛,一切都從小時候開始。
  松子因為有久病在臥的妹妹,所以感覺家人的關懷都關注於妹妹的身上。她的一舉一動,其實都來自於小時候的陰影,覺得家人都不愛她,於是她稱羨著妹妹。其實她也深愛著妹妹,只是,過多的嫉妒壓垮了她,在家中遍尋不著缺少的愛。其實她的人生很童話,也很容易滿足,我們在粗糙的動畫之中,看到了松子只要感到歡愉,就有歌舞與小鳥伴隨。只是一次偶然的狀況之中,她與父親一起去看表演,樓上的表演者只有斜眼歪嘴就會弄的台下哄堂大笑。松下如法炮製的向父親展現搞笑的一面,發現久未露出笑容的父親也笑了。至此,這個動作就成了她面臨許多狀況的直線反應,意欲以搞怪的方式化解一切情境。
  長大後的松子本來是學校老師,認識了學校另外一位帥氣的男老師,兩個人皆有意深交下去。只是,在某次畢旅之中,為求方便,便不經思索的為學生頂了罪。雖事後反悔翻供,但一錯再錯已改變不了盜竊者的命運。這種單純的直線式思考,埋下了她以後命運痛苦的因子。而這份單純的純潔,導演也用動畫或歌舞的方式呈現,只要是碰到讓她感覺到愉悅並有光明的未來,都有動畫映襯。動畫本身也很單純甚至部份有些粗糙,但那正是對應松子的純真。
  只是回歸片頭所言:「作夢是自由的,只有屈指可數的人,可以實現夢想幸福過活,大部份人並非如此……」
  其實不管是哪段的戀情,松子想要的就都只是陪伴,與填補心中的空缺而已。即使對方對她暴力相向,也能想像自己是太宰治的女人,把自己套入痛苦卻又幸福的矛頓情節:其實在劇中,我們可以看到松子很怕那任男友,但是,她還是深愛著他;往後,無論是哪段戀情,無論是否被背叛,她起初都懷著無限美好的想像,認真的依賴每一個男生。是的,有的是愛情,有的是依賴,也是為了自毀以報復,她從事土耳其女郎的工作,並且得到了相當的榮譽。
  她肯為愛情犧牲,愛情卻從不眷顧她。這之中,她窮途末路之際,向弟弟借錢,弟弟因為她離家出走,所以意欲與她斷絕關係,並且告知了父親過世的消息。當下她沒有過度的表情,只因為得到錢而鬆一口氣。只是後來賺大錢之後,吞不下這一口氣,闖進家中,還那筆費用。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之下,她為父親上香,看到了父親生前的日記,每一句的結尾都是「沒有松子的消息」。至此,她才知道,父親與家人對自己的愛,是多麼的深刻,與深深的愧疚。以至於被妹妹與媽媽發現,她頂著華麗的妝扮,逃離現場,不想给家人更多的傷害。
  到後來因為利益糾葛而失手殺人、在逃亡時碰到理髮師一起作伴、被抓進監獄過著嚮往未來並自我規畫的人生、到後來見到獄友自慚於對方的幸福。最終,她碰到了以前害她被逐出學校的學生,對方對她的態度其實是愛。松子在極度空窗時動了心,但是傷害其實已經造成,所以交往本身就是種自殘。只是松子甘願,碰到監獄的朋友探望,數落著自己的糊塗,她更加堅定信念,又像以前的付出。男孩不懂得珍惜,直到最後入了獄,才知道自己贖罪的方式是遠離松子。
  松子等了他十幾年,換來的是對方痛心的離去。她不知道自己對對方多麼重要,傷心離去。返回家鄉,被弟弟冷冷的對待,並且知道妹妹直到去世都想念著自己的消息。她找了個與家鄉河流很像的地方,長居。在這其間,她過著沒有希望離群索居的生活,雖然其中迷戀著偶像,也寫了封長長的信過去,唯終無回音。
最後,在醫院碰到了監獄故友,對方有財有勢,也意欲幫助她。當下她很氣憤於自己的無能,隨手丟棄名片;但後來發現自己還是有價值,在找尋名片的過程中,被胡鬧的孩子亂棒打死。至此,結束了她的一生。
  片中多用廣告或是荒謬的方式表達劇情內容。前者是因為導演的出身背景,後者筆者以前此是要襯托出松子在社會中的格格不入與疏離感。其中亦不乏各式笑點,但笑聲背後都有深深的淒涼感,畢竟導演用很明快且華麗的手法包裝松子內心的殘缺,使整個故事看來華美膚淺但實則深沉痛心。
  這也是現代人面臨的處境之一,有時候,我們可以看到有人把自己包裝的很美,但背後藏的是深深的哀痛。而華美本身,只是為了要遮蓋不可碰觸的所在。
  在死前的幾天,她在牆壁上刻畫下:「生而為人,我很抱歉。」這是太宰治的名言,他活在個自我掙扎的年代。身作當時的貴族,一方面認同庶民同財的想法,但另一方面又擺脫不了家中的援助;在外面玩女人,卻擺脫不了自己對於家裡的認同與愧疚。他總是逃避式的活在兩個極端。
  松子也是,她很渴望愛,卻逃避式的讓自己遠離愛人與被愛。這兩個狀態並不完全相同,只是松子並不知道:太宰治無法擺脫自己矛盾的命運(順帶一提,我看完他的《人間失格》後,對這個人有莫名的認同感),而松子只是不知道,別人對她的愛有多深厚。
  回歸到片中所言:「人的價值,不在於從別人那裡得到什麼,而是自己究竟可以給別人什麼。」恐怕松子一生也無法瞭解自己到底給了別人什麼吧。真的受用的,除了最後奉她為神的學生,還有就是僅見過一面但無緣相聚的侄子。
  在最後死去後的片段,意喻似的爬上了家中的樓梯,贖罪式的,唱起了兒時的歌曲,迎向至死都在想念她的妹妹。中間穿插的是生命歷程中的人,她其實得到了祝福,只是她不知道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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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周大口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