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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放下道德與權力關係等種種考量,在這部片當中我看到每個人的滿溢情緒。而這份情緒觀照的都是自己,人總是自私的動物,在說出愛的同時,或許想的都不是對方,滿足的是對自己的重重需求以及渴望。

  所以這部片好痛,愛的脆弱並不在於愛情的關係易碎,而是愛情關係本身就建立在想像之中,而本身並不純粹。在故事的最後,托瑪對瑪莉亞說,她一開始跟瑪莉亞在一起時,簡直不敢相信彼此會交往。因為瑪莉亞對她而言是個完美的存在。

  但是在這句話之前,托馬講的是,他在想如果生孩子之後,會不會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?在更早之前,托馬就說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愛著對方。

  而在片頭,我們的確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的濃情密意。

  唔,好諷刺,愛到底是什麼?他在愛情當中逃避了不真實與不確實,美好的認知與想像卻掩蓋了一切。我認為托馬早就不愛瑪莉亞了,而他一再的在關係中掙扎,卻也自我說服與相信他們兩人是相愛著的。市長追求著已婚的瑪莉亞,或許有些蛛絲馬跡,但因為信任選擇視而不見。但在得知市長進入他們家強姦瑪莉亞之後,一切都不一樣了;在我看來,強姦案只是個導火線,明擺著擠兌出托馬並不愛瑪莉亞的事實。他知道被強姦並不是瑪莉亞的錯,但一切的源頭是市長怎麼能夠進入他們家裡?加上之前在瑪莉亞的信箱中看到市長寄給瑪莉亞的曖昧信,他突然發現自己被背叛了。噢,是背叛喔,讓托馬頭也不回的背叛,他沒有選擇理解,或是更可笑而在他們關係中看來必要的寬容──但更深的傷害在於,他確實發現自己無法真正的愛瑪莉亞。所以他抗拒著自己,抗拒著與瑪莉亞溝通的機會;也就是說,當支持愛情假象的理性架構被拆解,托馬必需真實面對自己與對方之間時,而愛情早已不復存在──他還有什麼理由再跟瑪莉亞繼續生活下去?至此,他在自我掙扎之中,也傷害了瑪莉亞。

  可是瑪莉亞是無辜的。她只是個不懂拒絕或畏於權勢的受害者。她不是個應該被苛責的對象,但是無端的為了不是自己的錯而付出了代價。

  而市長呢?我相信她對瑪莉亞的強姦是種無能為力的表現。他不知道要怎麼對待她,也不知道在種種努力之後還能怎麼樣搏得她的歡心。至此,他只能用最激烈的手段表達自己。但他是自私的,他要的不見得是其中的快感,我相信這也毫無歡愉可言。只是在受到重重傷害之後,征服,是種最後的掙扎與自我證立。他也只能這樣成就自己註定失敗卻又赤裸的關係之中。

  我相信馬莉亞真正痛恨市長的,或許並不見得是被強姦,因為失去家庭更痛。但她知道市長對她的方式是種愛的表現,她無從苛責,她也無從非難,她好理性面對自對自己的人生;至此,她跑到市長家裡想要說些什麼,卻又說不出口。離開後,她在沉思之下險些撞到柱子,她笑了。這份自然的表現,反而更能看出馬莉亞自我放逐的沉痛與荒謬感。

  在片子的中後段,托馬為了表面上的和平或其他理由,他回到離開的家,與瑪莉亞同住。但他很確實的把兩人之間的一切都分得很清楚,某天晚上他們卻做愛了。隔天,以為一切都修復的瑪莉亞,為托馬準備早餐,但托馬不願意,另外作了自己的早餐。至此,瑪莉亞說了:「你怎麼會願意跟一個人做愛,卻不願意跟她一起吃早餐?」畫龍點睛,對方的愛只是假象,那不見得是性慾,可能要的是親密感,畢竟彼此在當下都很脆弱。但絕對不是愛,做愛在生命當中不見得絕對,生活才是。

  《我們回不去了嗎?》是個相當怪異的翻譯,因為它英文名稱叫作《Loving》。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翻,但當譯名有譯者的自我詮釋時,總是個不太舒服的現象。好啦隨便啦反正大家都看得懂《Loving》這種簡單的英文。只是,他們回不去了嗎?在彼此告解之後,他們擁抱並親吻。瑪莉亞永遠願意接受托瑪,而她在過程中也不願意給托瑪太多的壓力,只是因為她愛他。一個受害者的角度卻包容著所有,我沒有要苛責托瑪的意思,畢竟我能理解他的真實。但我也對瑪莉亞所心疼,她無力卻又堅強的面對生命的失去與沉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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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周大口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